《苏米亚战歌》第二章「基辅事变」#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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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基辅事变」#4

神圣俄罗斯帝国,帝都&823;莫斯科。

南方军反叛的消息于帝都一带扶摇直上,连日下来,基辅至伏尔加格勒的防

线兵力不减反增,阿斯特拉罕更是传出将召集第二预备兵力的风声。南方军的蠢

蠢欲动牵动着与之抗衡的中央军,继圣彼得堡部之后,莫斯科部亦进入紧急状态

儘管克里姆林宫仍未传出消息,皇务院发佈的战争命令经已确认,中央军亦

开始增强帝都防卫线。

于俄罗斯境内相互对峙的正规军,总数已从三十五万上升到了六十五万。

克里姆林宫,乌拉尔厅,第二二八七定期会议。

气氛僵化的黑金会议上,除了持续失踪的沙皇,后宫首席玛丽亚亦不告缺席

。在座仅剩皇务院长伊琳娜以及顾问首席吉娜依达。

伊琳娜照本宣科跑了遍流程,在得到吉娜依达的首肯后,扬起乾燥的声音唸

「那么,本期会议重点如下第一,基辅事变;第二,西伯利亚事变;第三

,远东事变」

流畅的声音沉寂数秒,伊琳娜目光扫向半空,尾音下沉

「以上。」

即使心乱如麻亦保持优雅,伊琳娜馀裕的姿容令御医大人微微扬起了嘴角。

伊琳娜装作没发现开口道

「现在开始本期第一项议桉。」

基辅事变。

在皇务院精密的消息控管下,会大众及多数贵族对此事的认知全部导向南

方军的叛乱。但是,也有一部分非伊琳娜派系的人知悉事变因在于戈尔基宫,

这些人正是置身帝都的皇室成员。比方说,眼前的顾问首席。

而身为效忠沙皇──不管是第几任的沙皇──的顾问首席,吉娜依达立场打

从最初就相当稳固。只要将之与二十八年前的「俄罗斯的安娜」这荒谬至极的最

高法令放在一块儿,很明显吉娜依达是站在第三皇女安娜贝儿及其女安娜的阵营

既然在场双方都知道事件起因、又明白彼此的立场,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地言

不由衷了。

然而,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基辅事变是个对策,西伯利亚事变和远东事变则是延伸事件,问题的根源仍

然在于沙皇的失控。

皇务院将要来场大换血,秉持传统的伊琳娜派系会是个隐忧──为了瓦解此

一派系,理应退隐的第三皇女势力才会死灰复燃。

简言之,双方已经是站在敌对立场。

思及至此,伊琳娜的心声及装饰话语全梗在喉咙,使乌拉尔厅陷入一片自然

的沉默。

没错,这阵沉默一点也不尴尬,而是十分自然。

双方都知道彼此的立场、明白对方可能从自己身上推测到了哪个地步,无形

的角力已然出现,情况正如同棋局中的关键。

伊琳娜是在「战术构思」,而不是不知所措。

吉娜依达正在「推敲走向」,而非坐看好戏。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整整十五分又四十六秒,默然对峙的气氛终于出现变化。

击破静谧的是中年御医的温柔嗓音,吉娜依达宛若和多年老友交谈般自然地

开了口

「伊琳娜阁下,我个人非常敬重您。」

明明是如此温柔的声音、如此亲切的内容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温和了,伊

琳娜反倒有一种风雨前的宁静感。温柔的嗓音继续编织下去

「您是皇族难得的奇才,却没有世俗贵族的骄纵,祖国能有现在的安定都是

拜您所赐。」

「可惜您却站在我的对立面,试图破坏这股安定。」

听闻伊琳娜冷静的抗议,吉娜依达了然于心般微微一笑。

「您支持联繫皇族与平民的皇务院系统,我支持的是安娜塔西亚系统,如今

两个系统冲突既起,对立也是情非得已。」

「恕我直言,我无法理解,如阁下这般智者为何会陷入偶像崇拜的迷思?」

「哦?」

「您似乎无条件信任玛丽安娜四世信任沙皇。」

吉娜依达十指交扣于桌面上,颔首道

「可以这么说。」

伊琳娜柳眉轻皱,然后恢复平静姿态说道

「这并不符逻辑。」

「是的,当一个人选择依附个人而非奉行理念的时候,可以这么说。」

「我不懂的是,当您信任的沙皇行为开始失控时,您贵为祖国的智者何以不

劝阻她?」

「何谓失控?」

「她将背弃民意。」

「何以见得?」

「后备军的动员不,应该说更早以前」

──没错。

若说第三皇女的行动是验证伊琳娜的假设,那么第三皇女被赋予后备军司

令官身分的那一刻,就是令伊琳娜对整件事起疑的开端。

凡事都该有备桉,然而当自身的备桉──这张能够在危急存亡的关头扭转情

势的王牌,若是掌握在别人手裡,很明显这制度就是有问题。

任务性质近似宪兵的皇务院政警军,其所谓第二政警军的预备系统就是掌握

在一个非皇务院派系的皇女手中。

甚至在第三皇女之前的各届后备军司令官,也都是沙皇派的皇族。不过对

于那些皇族,伊琳娜并未放太多心思。反倒是获赐安娜之名的第三皇女上任司令

官一职,不祥的预感才逐渐被灌注成实感。

一个在全俄罗斯境内拥有十七座官方宅邸、每逢动静各处宅邸必定同步响应

、具体位置及相关资料连皇务院长都无法调阅的第三皇女──安娜贝儿&823;伊莉莎

白耶芙娜&823;罗曼诺娃,绝对是玛丽安娜四世失控的关键。

而最近的沙皇失踪事件理所当然地,也指向那位无法调阅之对象的安身之处

伊琳娜将过去累积至今的猜疑全部对吉娜依达一吐为快,渴望能从这位智者

身上获得一丝希冀。年迈的智者却没能满足她的期盼,仅是澹然应

「若玛丽安娜将背弃民意,妳要怎么做?」

「如果沙皇所下的抉择,对民众的影响力强大到必须排除皇务院那么为

了祖国」

「不惜启动守圣者计划吗?」

「嗯。」

吉娜依达提及的计划并不是一个具体存在的方桉,只是个概念,「第三次俄

国内战」的代名词。

皇室将具有历史性的准行动或事件以不同的称呼取而代之,像是对土耳其战

争称为「菲亚计划」、卫国战争型态之军事准备称为「七色花计划」。这些称

呼或可在极少数特殊场起到沟通上的效果,一般场就只是个谈话双方皆心知

肚明的代名词。

言下之意即是──

「当沙皇成为祖国的敌人,我等有义务为了祖国排除之。」

凛然的视线直直射来,吉娜依达不为所动。

「您说沙皇成为祖国之敌然而沙皇即是俄罗斯,玛丽安娜代表的就是罗

曼诺娃王朝。」

「恕我失礼,假如您的身体生了病巢,想必不会任其日复一日侵蚀身体、等

待死亡吧?」

「将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说成是病巢啊哈哈。」

「依照她的行为,是有可能的。」

与其说可能,不如说已经开始病变了。

不过对伊琳娜来说的病变,在吉娜依达眼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解释。

「伊琳娜阁下,绝对专制为祖国的疗效就无法多于副作用吗?」

「历史可证。」

「那么,如果绝对专制只是为了一个很有可能落实的最终目标,而该目标的

本质非为奴役民众、而是服务万民呢?」

「这」

「并非大英与非盟那种域性的联盟、比起过往祖国和美国的联邦式国家要

更进一步──」

「您该不会是想说出人类统一这种妄语吧!」

吉娜依达微笑道

「为什么是妄语?」

伊琳娜对那副不时宜的馀裕态度感到嫌恶,但她并未表现出来,情感上的

起伏只在高半度的渐强语气中反应。

「还是那句话历史可证。」

「时代不一样了。」

「慾望是人类的天性,武力是满足天性的最佳手段,这点自古以来不曾改变

。」

「武力,是的,武力。人们崇拜武力、诉诸武力,只因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

纷争、获取利益。但是,近年却有个全新法则出现,而这样利器已经从学说进

入实践阶段。」

「您是指,阿芙柔黛蒂」

年迈的智者点了点头,十指交扣于桌面上,似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徬徨的司仪垂首沉思,厅内重吊诡静谧,直至两道敲门声响起。

吉娜依达双手放进白袍口袋裡,起身朝伊琳娜颔首。

「以下是我个人的建议伊琳娜阁下,若情势到了非得做出抉择的地步,

望您相信克里姆林宫。」

「」

「那么,恕我告辞。」

吉娜依达就这么离开了乌拉尔厅、加入离席者的行列,独留伊琳娜一人愕然

伫足于会议桌旁。

安静到只剩下心跳声逐渐张狂的厅内,一股充满嫌恶的激昂之情席捲了伊琳

娜。

──都一样。

即使同为皇族、同为沙皇的心腹,这群傢伙跟那些华丽又低能的三流贵族始

终是一个样,总是不把话说清楚、自以为是地密谋些下三滥的东西──如此愤慨

禁锢在冷澹的目光中,备受屈辱的皇务院长最后仅以恭敬的动作告别人去楼空的

乌拉尔厅。

愤怒与厌恶的涡潮中,脑海闪过一丝刚冒出来旋即被压制住的念头乾脆诱

使南方军和中央军真正地开战、正式发动守圣者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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