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未名2（1/2）

1程远被一道阳光刺醒；这一夜，他没有梦。他没谁人闲暇做梦，整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如走马灯一般，吓走了他该有的梦。

他想起床屙尿，上半身才坐起，先是一阵晕眩，探手一摸，头上竟裹了一层纱布。女人呢？阿兰那女人呢？该不会是趁他之危溜了吧？为何女人总在你最需要她时，偏偏不在身边呢？他想。

他想叫唤护士，却又取消此念。在这么糗的时刻，为何还要另一生疏的女人来看呢？他艰难地摸到洗手间，掏出了宝物，尿得随处都是，管它的呢！在这兵荒马乱时期。回到床上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曾为他所轻视的瞎子摸骨算命师。

汝将不良于行，有牢狱之灾。松木师曾这般说。

松木师要他戒食牛肉一个月，他想照办。岂料唐老鸭那杂碎竟害他破了戒，但又怎么可能那么准呢？这头才张口吃牛肉，那头就飞来个玻璃杯？

程远试图解开其间的因果关系，但他不得不承自己的脑壳被打碎了，以致毫无效果，那么就实验去解释松木师的断语吧！

汝将不良于行。按理说，受伤的应该是脚呀，怎么发生天壤的错误？啊……

他想起适才下床时的痛苦。是了，脑壳被打碎了，照样会发生不良于行的效果。

那么牢狱之灾怎么解释？他闭起双眼，感受到了窗外阳光的热度。这不是牢狱之灾是什么？这病房不正如牢狱一般，禁锢了他的身体。

啊！松木师真是神啊！谁人老瞎子，不，亵渎不得，那位大师真是铁口直断神准无比，预卜未来无与伦比，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你说我们这位外号假仙的程远，脑壳瓜子是坏了没有？他的若没有坏，那就是我的坏了，因为我迷信了孔老汉子最不屑的怪力乱神。

我尚陷在怪力乱神的迷思中时，他的女人阿兰就进来了，仍是心情木然地径自坐到了床边。

你如果再像个木头，我就真的把你打成木头。程远一光火，脑壳就胀得疼，他不得不先消了火气后才续道︰这来龙去脉，你好好说一遍。

从那里开始？她问。

这女人是怎么搞的？岂非我程远只能交到这样水准的女人？他忍住了，心平气和地问︰是谁打破我头的？

不知道。很简朴的三个字。

我**…他简直想操她租宗十八代了︰我流了一身血，谁是凶手居然不知道，以后怎么找回来？

真的不知道。阿兰站起身走到窗边︰其时一片杂乱，隔邻两桌人马打了起来，杯盘乱飞。打在你头上的是第一个杯子。

唐老鸭怎么说？

他事后说那两桌客人他全不认识。你被砸到，昏厥了，我只有躲在桌面下照顾你。

这还像个话，像是我程远的女人。

那唐老鸭那罪魁呢？既然找不到原凶，就只好栽他了。

他们几个见到杂乱的局势连忙开溜了，连帐也没付，老板还找我要呢！

他敢！程远恨恨隧道︰医药费还要他赔。

算了，有健保…

算你妈个头，老板跟老唐，我都要找。尤其是老唐，怕条子来盘问，先开溜了，我怎么办？条子知道我的身份，我也贫困了。

真要找的话，恐怕要找那盘牛肉了。她认真隧道，害得程远一口血没喷出来。

帮我点根烟。他以为脑壳又发胀了。

她才燃吸起来，交到他手中，护士就走进来了。

喂，不许吸烟。护士一嚷嚷，他就想操她了。6park2高森又回到家乡雾台了，在去露的家里，他哭了。

去露家里的墙梁上，他高森是可以炫耀的，所有从小学到现在的庆幸都记在那上头，只要他获得任何一张的奖状，他父亲都将它裱褙列于屋梁上。似乎，这也延续了他父亲的生命。

他的父亲履历过日治时代，现下若有哪个子女逾越过那时代的他，他就感应欣慰无比。如今，他的亲生儿子也是太阳出来者，能获得诸般荣耀，怎能不让他感动呢？

可是，高森自有他差异于老爹的想法，所以他哭了。

身为太阳出来，亦即他家族王子的高森，这趟返回他的家乡去露，居然吐了个一塌糊涂，教村里长老、父辈兄弟全看了个稀奇。

他高森的落泪，不是没有原因的。

依鲁凯族的习俗，男子是不行以掉眼泪的，因为男子肩负重任，尤其身为鲁凯王子的高森，更不行任意落泪，但我们这位王子为何偏偏流泪呢？

高森在家乡想起了他的女人；叫杜幽兰的女人。当他想起那女人的时候，他的挚友罗清静可是一点措施都没。

清静问他︰同学，阿兰是否仍在这人间，你都不晓得，何苦？

没想到，高森竟回他一句话︰你不瞭解的事，不要多管。

高森…

清静，别再多说。高森晃过来晃已往道︰马来诙谐你不瞭解，她照旧在等我。

交浅言深半句多。启齿的，竟然是高森的父亲︰你不要再劝我的儿子了！他…他中邪了。

阿玛…

高森他父亲示意他一个噤口的手势，然后徐徐踱出户外，再没进来过。

他们父子，前世有仇，也许。高森母亲对清静说，径自喝了一口苦酒。

阿玛……高森大叫他父亲︰是我错照旧你错，都不要再追究，可不行以？

在雾头山的见证下，没有人回应，叫高森的这个男子汉只有继续哭泣。可是他的同学罗清静绝对差异意这点，开顽笑，他今晚来正是想和高森好好谈谈他与高云的亲事，岂料，高森心情不佳，一喝就喝成这般，又哭成那副德性。

清静听高云说过那天兄弟姊妹们苦劝他娶颜如玉之事，也许正为着这件事，高森才返回去露老家，意图要怙恃取消这念头，减轻一些压力，未推测的是他竟和父亲杠起来了。

我们鲁凯族，最考究孝道。高森岑寂了些︰为了阿兰，我却是个不孝子。

我瞭解你的心事，高云也瞭解的。清静居心将话题导上他俩，以便继续谈下去。

不，你不明确…他说话横三竖四︰我的意思是，阿兰漂浮异乡，我，或者我爸爸，应该认真任…

嘿…罗清静又居心叉开话题，他指着墙上一张高森着传统衣饰，和中央行政主座合照的相片道︰你还跟大官照过相呢！

屁话、屁话。

高森说这话的原意是冲清静而来，但我可认为是冲着高官而来，或者说就是我本人冲高官而来。不知从何时起，咱们的高官便养成和小老黎民照相的习惯，以印证他们亲民爱民、深入民间的官风，不外在我看来，全是狗屁。这种使用小老黎民作秀的民俗，有时弄巧成拙，反被小老黎民使用为晋阶封侯呢！我就亲眼见过一个在外招摇撞骗的所谓青年才俊，家里挂满了包罗当今圣上在内的这类照片。这可是他的资本，一张也丢不得。

话题扯远了，高森会不爽拿番刀向我出草的。

你不要再插嘴了，你罚酒。他下令他同学道。

清静皱着眉头，和高森的母亲一般喝的是苦酒，不外可以推断得出来，他高森又何尝不是？

太阳落山了，打雾头山飞飘而下的暮雾忽而笼罩住这小山村，人影就越发迷惘起来。高森母亲突然轻轻吟唱起山歌来，声音也飘飘忽忽地，教人感应些许凉意。

阿兰不知所踪，高云却也进不了门。罗清静甚感楚怆，索性自干一杯，醉去吧！

3高森被主任派去采访一则ktv醉酒杀人的新闻。

一帮子年轻人于周末夜相邀到这间ktv饮酒作乐，其间有人发现隔室乃相识之友，遂往来互敬，酒过数巡后，言语难免高声起来，其中一人自称是x门的门生，他的帮派多大、势力多强，次嘘得凶；与他初识的兄弟不平，冲了起来，说你那是什么烂教门？我一根指头就可以在屏东把你们撂倒。就为了那句脏话烂教门，双方开打了，杯碗烟灰缸乱飞，酒瓶拳头齐下，直从室内打到户外。

混战中，有人动了刀子，刺中了某人三刀，当血液喷出来时才知道这祸闯大了，遂一哄而散。警方赶到时，将倒卧血泊中的伤者紧迫送医，并连忙展开追查事情，终于清晨时分，将肇事后仍骑车在陌头游荡的三个青年逮捕归案，再循线捉到主嫌，竟是一名鲁凯青年。

主任认为这件凶杀案与高森族民有关，由他出马采访就再适当不外了，就这样，他来到屏东县警员局。县警局一部门人均与高森熟识，除了他是记者之外，尚有许多下层警员亦是原住民之故，所以高森打从门卫开始一路上到二楼，都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才跨入刑事组，他就看到墙边铐着一个低垂着脑壳的青年，长发整个泄成金黄色，上身着一件花衬衫，右边衣肩处被扯破了，下裤则沾泄了一些泥灰；脚着拖鞋，却只有一只，狼狈极了。

乌鲁谷…

高森正准备走已往采访一位警官，抄抄笔录什么的，倒有人先喊他的鲁凯名宇，循着声音觅去，竟是他的同乡，住在距他去露村八公里远的雾台村的一位尊长。

你在这里做什么？高森走近去握住他的手，想起他叫巴太郎。

你阿玛身体好么？巴太郎未回覆反问道。

还能打山猪哩！他开顽笑后又问︰你在等人吗？

老先生仍没回覆，眼眶中竟泛出了泪光，良久，方对高森道︰请给我一根烟。

他急遽掏出烟为老人家点烟，还想再问，一名警官却代老人答道︰那是他的小孩啊！杀人的谁人。

高森一惊，抓住老人的手再问︰你的拉拉哥里（孩子）吗？

这回，老人颔首了，而那泪水终于滑下脸庞。高森真是不忍，拍拍他手背以示慰藉，然后牵引他来到儿子身前，拉来两张椅子坐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高森将声音放轻︰把头抬起来，回覆我的话。

这是高年迈，不要怕，把头抬起来。他父亲在一旁劝他，这才抬起了脸庞。

皮肤虽然黑，可是却是一张俊秀的面目，不外大眼瞳内满是迷惘、恐慌、犹疑、惶惑。

我叫巴安国。他小声回应了︰高年迈，你、你跟他们熟不熟？能不能叫他们不要打我？

他们打你了吗？他转头看了看警员们。

没有。不外他说我敢骗他们，就要挨揍。

别担忧，我会跟他们说你是我小弟，他们不会打你。

谢谢高年迈。他露出一道天真的微笑。

你还笑得出来。高森正容道︰你看看你阿玛，他几岁了？

六十九。他望了父亲回道，后者眉头更深锁了。

他这么老，天天还要下田事情，就是为了把你养大，你却在平地不学好，现在闯出这么大的祸。你看看他，适才还在我眼前流泪。如果你真是我弟弟，我也会拿猎刀杀掉你这头畜牲。高局森一口吻骂得他又垂下头了。

我，我也不知道，人是不是我杀的。

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纳闷了。

高年迈，给我一根烟好吗？

他差点一巴掌呼已往，什么关头了，还想过烟瘾？不外别人的孩子嘛，怎好扑面教训。

高森递给他一根烟，还为他点着了，之后，他猛吸两谈锋幽幽隧道︰昨天晚上局势十分杂乱，双方的人敬来敬去，我似乎喝醉了，又似乎还没醉…厥后，我听到有人喊说隔邻打起来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跟朋侪一起已往看，才进门，内里的人就打了出来，把我给推到地上。我刚爬起身，连忙被揍了几拳；很痛，我也管不了，出拳还击，就跟对方一直打到ktv外面……在屋外，可以用来助阵的工具许多，像砖头、木棍、铁条都有…我也记不起来我拿的是什么，不外，在警员局里有两小我私家作证，望见我拿刀子杀人了。真的，我仔细回忆，我似乎没拿刀子杀人。

作证的人是那一边的？高森追问。

是我朋侪的朋侪，从北部下来南部玩的，现在或许关在楼下。

那是谁给你刀子的？

他们说是另一个朋侪，也是从北部来的，不外他没被抓到，跑了。

这件案子就难办了。

乌鲁谷，我求求你帮资助，一定要帮我拉拉哥里（孩子）。巴太郎那副焦虑的容貌，你看到也会意动，遂赶忙急叩你的子女，想知道他们在外边是否平安，为何夜深了还不回家。

小时候我读过天这么黑，风这么大，爸爸打鱼去，为什么还不回家？岂料，时代改变了，现在在外边打鱼的竟然是我们的子女。为了他们的清静，我建议你别只留一盏灯给他，更要起劲地去体贴他、寻找他。

这是我良心的建议，究竟像巴太郎那样的焦心，在上位的高官们不见得看获得、听获得；他们这会可忙着呢！忙着修出一部百年大计的宪法来，所以这款狗皮倒灶的小事，就是没他家的事。

高森有无助感。

4程远在病房内看完了夜线新闻，关掉电视，从萤光幕上望见了自己包裹着纱布的那颗脑壳，很是沮丧，便要阿兰将他的病床摇下平躺着，这就望见了即将用罄的点滴瓶，便伸手按了呼叫铃。

什么事？扩音器内问。

点滴没啦！他没好气地回道。

过了片晌，护士小姐来了，竟照旧上回阻止他吸烟的那位，他有些想发作。

护士在他眼前踮着脚换点滴，身体曲线一下子闪现他的跟前︰诱人的玻璃丝袜、高耸的屁股，一不小心从钮扣部位泄漏出的胸罩，在在使他想发作的部位改变了、下移了。

这骚娘们只不外凶了些，但凶与骚本就不冲突的啊！他勾起了一些遐思，惋惜，跟前这块肉很快就飞了。程远叹了口吻，却发现杜幽兰躺在沙发上已是半昏厥状态。无鱼虾也好，可不能让她睡着了。

阿兰、阿兰他连唤她二声。

干什么？她睁开眼睛问。

干你呀！他心里这么想究竟未说出口，只是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你别想，生病还想搞。她一下子看透了这男子。

我生病，妈的，**可没生病。他恼羞成怒了︰别以为我躺在病床上就不能扁你。

万一伤口迸出血来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他扳起面目道︰你过不外来？

杜幽兰徐徐移身已往，在他床旁坐下了。他如饥似渴地探手去摸她胸脯，没想到用的是吊点滴的那只手，针头扯得他一下子痛彻心扉。

我说过…阿兰的话被他制止了。

你不必说，痛是我家事，看我的。

程远这会儿变小心了，真是色大任谁也挡不住。他换了另一只手再探入她衣内，越过了胸罩直接捉住奶球，然后闭起眼，理想着适才那护士。

啊，我的白衣天使，连那坚挺的**也是纯白的，上头那粒ru头如粉红花苞般，极欲绽放。他撩起她的t恤，扯掉了胸罩，一头栽上去，用舌尖舔那花苞，一面呵着气，敦促它绽放似的；经由这般卷绕，那花苞便直挺挺地，显然受到催化作用。

她受到了刺激，双手围绕那乳袋向前挺挤，企图让他饱含住它；他明确了，张大了嘴吸吮，一边脱光了她上衣，另外谁人乳袋便落入他手中，挤呀压的，妄想挤出些奶水似的。

小弟弟真的没坏呀！她望着他兴起的下裆讥笑着，一掌握住了它，在裤外便上下摇动，三不两下，小弟弟就从无拉炼的睡袍裤裆中跑出来，抬头吐信似的。

用嘴、用嘴。他浑浑地喊，想像那白衣天使诱人的红唇，触碰着他的gui头。

她俯下身咬住了它，上下吸吮，一丝丝jing液流入她口中。这就像点滴，而他的jing液也如那丰满的点滴瓶，待会要加速冲出，进入白衣天使的体内。

他抚摸她臀部，尚有那着丝袜的长腿，意淫白衣天使个过瘾，终于忍不住剥了她的短裤，连带内裤也一并除去。

在她下腹那圈鬈曲的体毛上，他轻轻的拨弄着，极其温柔。高尚的白衣天使呀，委屈你了，我小程可会善待你的，不要惊慌。

他的手从阴毛下滑，碰触到湿润的那两片唇，一阵哆嗦，湿润的手指禁不住往里滑去，越来越深，深到不行测，才在内里搅动；越搅水越多，险些淹没了他的手指，感受在里头漂浮了起来。

她的欲念被他撩拨到了极点，索性将下身也往床上移，但看在他眼中可紧张了。

小心我的点滴…他轻轻叹道，伸脱手把那细管子挑起，好让她跨上来。

就位后，面临她圆满的屁股，他伸出了舌头，一下下舔着她的淫液；她挪开了他的小弟弟，深笃志颅去吸吮他的卵蛋；他越发兴奋，伸直了舌尖，直抵她花心，竟使她吐出卵蛋哎叫起来，主动地摇晃臀部，配合他的舌头。

好了，好了，我要来了……她迅快挣脱他的口，身体下滑，直接套住他阳物，然后双手抓住床尾的栏杆，用劲晃动起来，那张病床也随之天摇地震嘎吱响。

他仍闭着双眼，心情是扭曲的，满身则隐隐发麻。这个姿势他只能望见她背部，不外双手却能摸到她屁股，他就伸脱手爪狠狠捏着她的臀尖，掐出两道瘀痕才而已手。

在上位的她摇出了一身汗水，反转过身体，技术极佳，合璧之处仍未脱离。

就正位后，她伸直双脚和他的迭在一块，上身也俯下去，只用双手撑住床，这般使臀部划着圆圈来摩擦，极尽享受。他双手握住垂吊在身前的**，指缝则夹住ru头，狠狠地，教她不禁哼作声来。

快，快吻我，我不行了。他叫唤道。

两人嘴巴也密合起来，舌头交缠，才一会时光，他再也支撑不住，泄了个痛快。

啊，我的白衣天使，现在是我给你打点滴了。

重新至尾，程远理想的是和那俏护士**，意淫了她，这种履历你可有过？

它是不道德的么？骯脏的么？龌龊的么？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哎呀…程远在白衣天使，不，是阿兰爬下床后叫了起来︰我的伤口痛哪！

我看看。阿兰扳转他的脑壳仔细视察，一会皱着眉道︰活该，我早说过，可能迸出血来了。

5用色字头上一把刀来比喻当前的程远还算适合，就为了这晚的欲念，他脑壳上的伤口又迸裂了些许，使他延迟了三天出院；会不会以后影响他脑壳内的工具，使假仙徒具虚名了呢？医生也不敢说，不外他程远也不很在乎，只要不影响他下身那根时软时硬的工具就好。

至于那白衣天使怎么也想不透他的伤口为何迸裂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正是罪魁罪魁哩！

一出了院的程远，第一件事就是加入子里重新验证那瞎老头松木师的断语是否仍灵验，虽然破了吃牛肉的戒，可也遭到报应了呀！按说是抵销了霉运的。

牌桌上其余三脚他认识两个，牌技没话说是上段的了，另一个闷声不吭，但四圈牌打下来也看得出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像这种职业赌场，打三千元一底的麻将，有可能遇到鲁肉脚吗？除非是跟钱过不去的呆子，否则，没碰着郎中已经够偷笑了。

八圈牌打完，算一算筹码，他程远已赢有八万多，果真被他推测了，霉运已经远离他身了。

老程，你今天作法了是不？场主姓周，挖苦他道︰这是什么法？要先敲破自己脑壳，教一教嘛！

天机不行泄漏。他指指自己后脑勺说︰敲这一记也不是乱敲的，搞欠好自己挂了或酿成呆子什么的，你以为钱好赚？歹赚啦！

狗屎运而已，待会就要你悦目。一位牌友插嘴。

悦目？哇！还真是悦目吶！程远抓来一副牌，居然有大四喜的架式，西、南两风字各三张，已成两搭，冬风一对，待碰，唯独东风仅有一张。

不知你会不会玩咱这项国学，我可是精得像只猴似的。在学生时代，我就是靠那精湛的赌技赚取零花钱的；不外，现在我可戒赌了，因为我听从一位尊长的开示。他说︰你打一辈子的麻将，尚有什么牌没泛起过？

简直，连这极难堪一见、台数最高的大四喜我都见过了，那么麻将还值得你玩下去吗？写入小说里劝劝你莫着迷赌钱，倒也算是赎罪吧！

不赘言，赶忙来看这刺激的一局。

程远的对家就在此际打了一张冬风出来，被他碰了。现在一上一听，他手中只有两张废牌；一是红中，一是东风。

越来越紧张了，轮到程远摸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奶油桂花手探出去。

一张东风真给他摸了进来。

他的心险些要停止跳动了，小心翼翼地打出红中，现听东风及九万对倒。现在岂论胡东风或九万，成大四喜或小四喜都无所谓了，巨细四喜不分的，皆算满台。

在他对家一旁观战的场主周某人，在此紧要关头突然着魔似的跟他聊起来。

喂，老程，你最近有没见过老唐？他问。

谁？他基础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吶喊着︰东风、东风。

唐老鸭啊！他出了个大纰漏，道上都知道。

程远抬起头瞥他一眼︰我没见过他，什么事？

他糗啦！周场主邪邪一笑︰他最近干了一辆宾士想弄到大陆去，没想到车主是纵贯线一位角头的，对方查出是他干的，气得要死，放话要给他死…

厥后呢？程远分心了。

你别打叉嘛！厥后老唐托道上兄弟把车还给那角头了，对方车照收下，可是话照旧照放。他说，连条子看到他的车都不敢临检，谦逊三分，他老唐是什么工具，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害他体面丢尽。要息争，行，留下开他车锁的那条膀子。

这么硬？那老唐怎么说？

他还敢放一个屁？早就跟他的徒子徒孙化整为零，在江湖上消失啦！场主有些幸灾乐祸地问︰他不是常跟你搅和在一块？所以我才问你嘛！

呸、呸、呸。程远连忙回他道︰我们早就划清界线了，你可别陷害我呀！

他一面摸着后脑勺那块纱布，一面思索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如果没有平空飞来的谁人玻璃杯，他极可能在翌日酒醒后，马上替老唐伪造假行照，好赚他一笔，这样岂不是自陷泥沼？现在还能在这放心打牌吗？擅于伪造的这只右手，还能摸东风吗？对方会放过他吗？

只欠东风了，我的东风呢？

如果不是谁人杯子，老唐早就三催四请的要他赶忙弄证件出来，好把赃车销出去了。他一受伤，老唐有过，也就未便再找他，那脑壳的这点伤，不正是塞翁失马？

塞翁失马，大祸未降临，可也惊出他一身汗，以致于连奶油桂花手也汗渍渍地。汗渍渍地奶油桂花手朝前一探，摸起一张牌来，中指往牌面一搓…

老天，是下边有两撇胡子的东风。老天…他整颗心发麻，血液直朝上冲，纱布底下的伤口就像火山口一般，又要发作了。

正在这一瞬间，他熟练地用两指将牌一翻，让牌面朝上好示众胡牌，偏偏牌却不听话了，打他汗渍渍地指间滑了出去，在桌面上跳两跳，然后滚落地板上，再翻几下才停下来。众人都偏过头下去看那张牌，而他却不用了，只是陡地心一直往下沉，像那张东风一般，要带你到地狱为止。

是东风耶！周场主从地板上捡起了那张牌，递还给程远道︰一张废牌嘛！你不要对差池？

对。他咬牙切齿道︰谁要这个烂东风。

实在这同时，他心里真是翻腾了千百遍，他操了千百遍，就是紧握住那张牌不放。煮熟的鸭子飞了，掉在地上的牌正如泼出去的水；自摸不算，这是赌钱中的铁律。

喉，老兄，该你出牌了。

拖死狗啊！打快点好欠好？

东风怕什么？没人要嘛！

三家频频敦促。他的心逐渐清静下来，接受这个事实。他把东风插入牌内，抽出一张九万打下海，转而单调九万。或许尚有时机胡到九万，他相。想归想，不外运气之神往往只给你一次时机，这时，就是谁人说他走狗屎运的家伙把牌推倒了。

九万听多久啦！叫你打东风你偏不要。他瞄了程远一眼︰看吧！放炮了。

**！他双拳紧握麻将牌，真想一把甩在他脸上，出出大四喜尚有东风的气。偏偏这会又有事发生了。

电铃声响起，一连不断，几小我私家面面相觑。

周场主悄悄走近门边，沉沉问了一声︰谁？

警员…门外的人喊道︰来临检。

屋内一下子乱了起来，收麻将的收麻将、搬桌椅的搬桌椅。程远打开抽屉，先收光他的筹码，塞入口袋内，然后在屋内转圆圈，不知应当如何。

好了没有？门边的周场主小声说︰我要开门了。

不行，我有案底，不能见条子啊！程远亦小声回道，不外像火焚一般的屁股可不循分了，还支配着一双脚四处走动，真是急得他快尿出来了。

那你就快从阳台闪呀！某人出了点子︰省得牵连我们。

这是唯一的措施了。他打开落地窗走上阳台，往下一看，哎呀！三楼呢？怎么玩呀？

快开门…再不开我们就要闯进去了。门外的又在喊话了。

非下去不行了，程远又是一身冷汗。他望见阳台边有一条排水管，不管三七二十一，攀已往抓住它，开始向下滑；才滑了不多久，起先感应他手中的水管摇晃了几下，随着卡啦声响起，整个身体就向后仰栽下去。

6衰人走在路上，连癞皮狗都要咬你，高森深深有这种感受。他虽然不知道台北谁人衰人程远迩来发生的一连串邪门的事。他认为的衰人就是犯下杀人嫌疑的同乡青年巴安国，因为那名受害者不幸蒙主宠召了。

这下案子闹得更大了。

高森既然认为他是衰人，那显然他也认为他不是凶手罗！从他所发的新闻稿中简直可嗅出这股意味，因此主任可不以为然。

主任认为他的起点有问题，先设定了那青年是同乡的角色，以致对案情的剖析泛起偏颇现象，未能到达新闻记者最最少的持平精神。

修改一下再发吧！主任将他稿子扔了回来。

高森没有坚持，主任的论调也没有错。于是，他将新闻稿叙述案情疑点的重心放在那把凶刀上。

凶刀上确实有巴安国清晰的指纹，况且逮着他时，那把刀也是在他怀里搜出来的，最直接的剖析，他列为首要凶嫌是无疑的；不外据视察，那把刀并非巴安国所拥有，那么是在混战中有人塞给他的？照旧在挥刀之人伤人后才塞给他欲移祸的呢？这才是要害。

高森再次来到县警员局，直接找他熟悉的一位刑警；此人姓钱，是平地人。

凶刀上尚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他开门见山问。

有。钱刑警也很爽性︰可是不清晰，查不出是谁的。

横竖可以证明这把刀不只他摸过就是。

那又怎样？就能证明人不是他杀的吗？

刑警大人……高森故作莞尔︰我的意思是，至少不能肯定是巴安国杀的。

空话，这我们虽然知道，而且要把全案弄个水落石出，就得找到给他刀的那小伙子，也就是刀的主人。钱刑警拍拍高森续道︰你哟，别陷得太深。

这意思他虽然明瞭，却仍追问下去︰刀的主人查出来没有？

只知道外号而已。钱刑警蹙眉道︰他们叫他作通仔，北部下来的，十八、九岁，还没有投军，左臂刺有一**女人，就问出来这些。

现在的孩子…高森不禁叹了口吻。

敢随身携带刀械的，绝非善类。像他那般年岁，若是初次犯案，恐怕就如大海捞针了。

那巴安国可惨了。

这要怪你。他这一句话搞得高森一头雾水。

为什么？

你是太阳出来啊！大头目为什么没教好你的子民？你真该重责二十大板。

去！这时代头目早就不管用啦！他一把搂住钱刑警肩头︰朋侪，老实说，你们有没有整他？

谁？他居心装傻。

巴安国。

去！他也回喝了一声︰他那一身骨头，动他不出人命才怪，还敢去打架。

7高森应巴安国父亲之邀来到了雾台村，他巴家正在雾台国小的操场上方山坡地，可俯瞰整个学校。

二十余年前，他天天带着弟妹走八公里的山路到此求学；那时课堂不是现今的钢筋水泥屋子，尚有不少石板屋。在里边上课，清朗的念书声敲击着石板似乎会发出叮咚响，好不悦耳，又似乎穿越了时光隧道，教二十余年后的他听得出了神。

乌鲁谷…有人召唤他。

巴太郎家前小广场已经聚集了三、五人，正一面饮酒一面讨论着。他被招呼坐下，敬上一杯米酒。

你去看过他吗？

听说被杀的人死掉了，会不会判死刑？

太郎歹命，暮年得子又…

众人三言二语瞎扯着案情，却天南地北，高森均未答腔，仅独自饮着。

乌鲁谷。说话的这小我私家年岁较轻，却比他高森仍长几岁，认得的姓李；他停顿一会说︰鲁凯族良久不出草了，良久了。

他不懂他的意思，便放下杯子望着他期待下文。

小孩子为什么不懂这个原理？为什么？

高森打他眼瞳中发现了浓浓的酒意，不，不止这些，在那酒意后头肯定还隐藏了些什么，他一时间没能看出。

ㄍㄚㄍㄚ（哥哥），不要谈这个，我们喝酒。他只好叉开话题，端起羽觞敬他了。

现在情况怎样？请你告诉我们吧！巴太郎问。

高森将他和钱刑警的碰面说了个详细，也剖析了整个案情，为了不使老人家们惆怅，给他们一些希望，他斗胆地推测，凶手不是巴安国，而是那仍在逃的坏仔通仔。

竟然有人拍手，并碰杯庆贺。

这时巴太太从房间里走出来，端了一盘盛着整块五花肉的菜肴，摆在众人中间佐酒。她用帘刀俐落地削成一片片，分给每小我私家，而他先生则在每人眼前放一小撮盐。

巴太太将肉分给高森时，手是哆嗦的，霍然眼眶一红，仆倒在他跟前。

婴那，起来，快起来…高森紧张得连酒也洒了，硬扶起她。

实在巴太太长他不了几岁，和巴太郎算是老小配，但太郎算他的尊长，也只有以阿姨尊称了。

你要救救我小孩。乌鲁谷…她哀哀吟吟隧道︰你是头目，你一定要救他。

巴太郎将她扶到一旁，用母语慰藉着这将要失去孩子的母亲，片晌，两人默默地搂在一起、默默地垂泪。

原本气压便颇低的情况，现在更显得肃然。高森打校园一路望到雾头山顶，翻卷的雾岚将他的思潮一下子揪到好远好远…打光脚上学的孩子，吵嚷着要背的妹妹、面庞红红、睡在叔叔肩上的阿兰、溪谷摸鱼虾的童年。

啊！那些野花野草的日子到了那里去呢？骤然间，他明确这李兄弟适才说那话的涵义了，他也看清楚他的眼壑晚，他成了鸡呜狗盗之徒，是典型的。

就在翌日他要阿兰送他上医院去检查，看是否又增添了什么伤势之时，那户受到无妄之灾的人家正清点着损失，无意之中在鸡笼内发现了数枚筹码，纳闷极了，也成为他们这家人永远的谜。

一个贼失手了，要扔几枚筹码，这是什么道上规则？他们的纳闷，被程远觉察了。他遗失的筹码有几多？该怎么跟场主算？他起劲思索着。

不外医生可管不了他脑壳里想什么，他只管他脑壳外谁人伤口。还好，仅迸裂些许，但才拆掉的纱布又缠绕了回去。

就是这里了，其他地方没问题。医生处置惩罚完后好奇地问︰兄弟，你是干了什么呀！为何身上有股怪味，像鸡粪。

程远不能告诉医生再度受创的原因，这个口要如何开法？甚至连阿兰他也骗说，是打完麻将下楼时不慎摔下来的。返回住处，他如饥似渴地先拨了通电话给周姓场主，有幸，他居然在家，没给抓去警局。

条子呢？他问。

早闪啦！周场主轻松隧道︰他们是来临检找通缉犯的。妈的，八成是邻人对我不爽，假报此处有通缉犯，让条子来削我的赌局，出我糗。

那条子没剖析你的场子？

他们说，知道我们在打牌，否则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家庭麻将嘛！没什么稀奇的，哪家不用遣消遣呢？然后盘问过身份证就竣事啦！可是在临走之前，有一个条子问，很希奇，我们三小我私家是怎么打麻将的？

他听见对方邪邪地笑声，很难听逆耳。

你还笑，**，老子为了护你们三个，爬到二楼就摔下去了，跌得一身伤。程远谎报军情，他有目的。

真的啊！对方惊讶道︰我们关了落地窗，所以没听见任何声音。不外幸亏如此，否则条子不也听见了，尚有不下楼追缉你的原理？作贼心虚，谁不懂呀！

贼你妈个头。他懒得争辩，导入正题，我问你，我赢的钱怎么算？

你赢的？对方又是一惊︰喂，假仙，牌局只玩到一半就散了，你赢了谁的？我靠，我连头钱都要不到了，你还想啊！

可是筹码都还在我手上，他们不能不认帐耶，你是场主，有责任帮我要回来。他为了再增加谈判筹码，又增补道︰妈的，你晓不晓得，就在你跟我聊唐老鸭的事情时，我自摸大四喜，就是摔在地上的那张东风，还记得吧！效果不算，竟然倒放别人一炮。

我靠……周场主又啐道︰牌掉在地上能怨谁？就是你那副大四喜害了各人。大四喜是何等牌？一生难堪见一回，命薄的人胡了就会衰，明确是你命薄嘛！

好了，好了，我那筹码…

留着当纪念品吧！如果嫌少，我再送你一整盒。

对方切断了电话。

9姓周的敢开场子豪赌就绝非轻易之辈，黑白两道都要罩得住才行，凭他程远想吃一份，门都没有，搞欠好他还可以当个二牌，向条子通风报信，说他姓程的是伪造证件的能手，犯过不少案，那岂不是偷鸡不着蚀了一碗米？

这算盘很好拨弄，稍一动脑就盘算出来了。他程远在挂下电话的十分钟后，便将那一把筹码扔进垃圾筒，立誓永不再想起它；然后，他冲了个澡，换上清洁的衣服，连忙对杜幽兰说︰走，到桃园去。

他急于去桃园找瞎眼的摸骨大师松木，虽然是想将这段时间毫无原理可言的运气，给摸个清楚。现在，只有松木可以救他免于厄运了。

这天他们去的晚，又没预约，所以拿的挂号牌足足让他等了二个钟头，才如沐东风似的见到了大师。

如果你是一个开业医师，天天能让排队挂号的人等两小时，而且还很有耐心的话，那你绝对称得上杏林圣手的名号；这圣手也就和松木的手一般有深厚功力，可以同时摸三个女人不是摸骨，是摸肉。

如果不能，那我劝你也别苦读七年的医学了，不如自残效法松木去也，养三个妻子和一群孩子，绝不费眼哩！

程远一见松木师，竟忍不住地先放了个响屁，这屁声就似乎是召唤︰救命吶！虽然，你我皆凡人，是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的；松木师何等超俗，闻听到屁声连忙皱了眉头，然后脱口道︰你破戒了。

开顽笑，吃过牛肉后住院又出院，打牌后再进医院又出院。这样来往复去就许多几何天啦！那一块牛柳岂非一直留在胃内，今日才化成一堆未排放的屎，在放屁时带出了味道？

不合理归不合理，可是大师就是大师，一语中的，听得程远差点跪下去，顾不得头上的创伤要叩头了。

我的问题难收拾了，松木师，求你（你去人加示）大发慈悲心，速速抒难消灾吧！

这段话中的你（你去人加示）字并非我要将松木神化的，而是当此时的程远，已将松木视为神祇了。履历过头破血流、自摸大四喜不算、跳楼的他，早已如浮沉于大海中的人，那么松木不是那块浮木是什么？

逐步道来。松木又把耳朵对向他，准备倾听。

程远把这一段履历像说书般道了个精彩，第四台若有人偷听到，恐怕会邀他上个节目呢！这是个很是状况、非同小可、非比寻常。松木师收回耳朵，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到眼前来。

程远走到他身前，被他的助手按在一张小板凳上；但见松木师双爪皆出，在他额前、脑后、双胛、前胸、后背、环腰、骨盘等几处摸了个透彻，如同全身检查般。完事后，松木转身面临神坛，由徒弟递来三柱香，虔诚星期了，又沉思片晌，方摸回宝座上。

你有一个朋侪在外面等，是不是？松木一启齿，就对症了。

对，对。程远速答。

是个番婆仔吗？

他更讶异了，转头看看松木的徒弟们个个面无心情，只得虚应一声。

天理呀天理…松木师仰天长叹，一双白眼珠对着天花板，皆是白色，整个案情似乎就要明确了。

大师…

三世以前的代志，唉…他叹了口吻后续道︰你的前三世，是日本仔、日本兵仔，而伊是番仔公主。你们在中部山区结识，两人都很少年。你暗恋伊，不外伊已经跟一个头目有婚约，而且番仔不喜欢日本仔。你不宁愿，有一瞑，你趁番仔饮酒唱歌拢总醉去时，跟你的同事将伊强押走，在一间工寮房内里强奸了伊。第二天，伊知道这件代志以后，就跳崖自杀了。

那我呢？程远听得口干舌燥。

番仔怀疑伊的死因，不外苦无证据，对你没法度。你的官长怕你惹出大代志，赶忙将你调回日本。伊的灵魂没法度渡海找你算帐，如此你才寿终正寝。

现在呢？

伊已经找你三世了，现今总算给伊找到了。

我的老天。程远说了个这么好的故事，松木怎么不回报呢？这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难怪。他迅快把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回忆了一趟︰我越来就越感受差池劲，跟她在一起，什么邪门之事都市发生。

可是你暂时不能跟伊脱离。

为什么？她晚上趁我睡着掐我脖子怎么办？

不会。松木师斩钉截铁说︰伊不知晓前世的代志，你反而可以使用伊代解前世的冤仇。

怎么使用？万一不成我岂不要惨死啦？

免惊，搁有我在。松木的耳朵动了动︰你躲也不是措施，冥冥之中伊自会找到你，不如跟伊死死缠。记着，等一下我开半个月符给你，每瞑睡前，给伊喝一杯符水，使伊在梦中不会望见前世之事，久久忘仇；而你要放一张伊的照片在身边，逐日三拜，跟伊划失礼，求伊原谅，如此，伊就不会害你失运了。

这不难，我可以做到。

搁有。松木师说得口沫横飞︰行房事之时，你不能摸伊左胸、心脏部位会使伊散发恼恨，教你衰。

10松木师真会瞎掰，同样地我也具有这种本事，只不外起点差异，所以他当算命师赚大钱，而我就恰当穷作家劝劝世人莫迷信。

程远没看过我这篇小说，以致迷信得可以，临告辞前还要问︰牛肉能否开戒了？

只见大师笑了笑，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你的头壳搁会痛否？

程远的头仍隐隐作痛，但到底能不能吃牛肉呢？

远在屏东雾台乡的高森才醒过来，头也是隐隐作疼，老米酒的威力，公卖局实在功在党国。

已近昏暮，他竟在巴太郎家前广场醉倒了。坐起身，发现人越喝越多，将整个石板桌围满了，男女乡亲来不少。而就在他一起身，随即从旁递来一杯酒给他还魂的纤纤玉手，竟是颜如玉的。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地问。

这是我的家呀！她回道。

对了，真是醉昏头了，她本是露台村的，虽然算是主人了，只不外在平地事情的她也是逢节日庆典才会回来的，这天显然是有人跟她通风报信了。

你现在名气很大。颜如玉续道︰全村的人都知道，只有你才气救巴安国。

这样讲是害我，知道吗？他苦笑︰我只是一个记者，如果他真的杀人了，就算我是法官也没措施。

他们说，至少你教警员没打他。她一边说一边在他身旁摇着扇子。

他知道，她是在为他赶蚊子，昏暮时分就开始做了的，难怪醉倒的他身体没被蚊虫咬。他想说些谢谢的话但没有。

乌鲁谷。巴太郎在人群中召唤他︰醒来了就再干一杯。

他正要碰杯，颜如玉倒启齿了，用鲁凯母语叨念着巴太郎，教他别再找高森喝了。

你是他太太吗？照旧他女朋侪？巴太郎酒意也甚浓，开顽笑连晚辈也不放过的︰如果有完婚，为什么没请我喝喜酒？

众人一阵哄笑，纷纷跟进开起他俩人的玩笑。

他们先上车后补票啦！

不要完婚，要阿不只（睡觉），完婚没有用。

今晚我要伊底嘎谷（作爱）。

高森被他们这一闹无可怎样，端起了羽觞站起身说︰雾台的前辈，我代表ㄍ一努浪（去露），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长寿百岁。

长寿百岁，听不懂。

ㄍ一努浪找我们雾台村的小姐，不行以啦！

乌鲁谷，三杯才可以过关。

照旧那姓李的兄弟在这一摊酒刚刚开始时说过，鲁凯族久未出草的，出头为他解围道︰山路很长，他今晚还要下山哩！

没关系。高森拍拍他肩膀续对公共道︰我干三杯，请你们原谅。

他一杯接一杯喝了，到第三杯时，险些要抓兔子了。

原谅什么？乌鲁谷要说清楚。有人又叫嚷。

好啦！不要太太过。巴太郎知晓他的状况，主动为他解围。

高森可是一醉再醉，方坐下，便感应一个头两个大，他对身旁的颜如玉说︰你，为什么要来？

为了你。如玉很简朴的回覆。

不要，你不要…他痛苦地说︰我们不会有效果。

乌鲁谷，我的身体已经属于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

乌鲁谷，你醉了，马来诙谐（杜幽兰）不会再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高森用近似哭泣的声调又重复了一次。

乌鲁谷。如玉极笃定地对他说︰杜阿赖嘎以，歌拉ㄍ一乌啊巴察以，该嘎鲁浪嗯（今生非你莫嫁）。

11高森是被颜如玉骑机车载下山的，在翻越数座山岭，过了伊拉，穿越横跨隘寮溪的那座桥后，他醒了。他从她背后直接将双手上移，交迭握住她的**，头则枕住她的后背，直嚷着︰停车！停车！

她停了下来。他飞快地跨下车，跑到一旁的草地上岖吐不停。她也奔过来，急急地拍背抚胸。

好了，没事了。他仰着对天说。

你喝得太急了。

你别管我，走吧！

不行。她在这荒田野外越发显得坚强︰我要照顾你。

一辈子吗？他问。

一辈子。她答。

很好。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座废厝的工寮前，解开裤裆撒尿了。

乌鲁谷，记得我适才说的话吗？她跟上前问。

记得。一个踉跄，他卧倒在地。

她想已往扶他，才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牵扯倒地，和他的身体纠缠在一块。

如玉，我要你。高森在一轮明月下说着，但双手不老实地往她身体上探索。

今生非你不嫁。她又一次呢喃。

我听见了。他一面说一面剥开她上衣钮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