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只道当时是寻常(1/2)

随着平西侯一声令下,似乎整个草原都安静了下来,厮杀声不再,战马的哀嚎声停止,

似乎就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消散了少许。

西军的士卒们安营扎寨,重新放置拒马以及绊马索,甚至还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疾驰的战马踏在上面,必然断腿!

只可惜,西军是在乾境外作战,

各种军资得不到补充,只能使用自身携带以及袭击步卒营寨所得。

所以拒马放置得不多,若是在这一日内拓跋部突围或者冲阵,那是远远不够的,靠的只能是已经筋疲力尽的盾牌兵。

此时此刻,盾牌兵阵地,种道坚高大的身躯走在其中,并不起眼。

只因盾牌兵的军卒身长至少八尺,乃是从万万西南百姓中挑选而出。

从十岁开始挑选身长异于常人的孩童,选入西军,

孩子们修炼特定的功法,每日食肉,好生供养,一直到十六岁。

合适的孩子留下,不合适的孩子被其余西军挑选,

不管是弓弩手还是长枪手,又或者是鳞甲军,其中大部分是这些挑选上来的孩子。

西南的百姓们也愿意将孩子们送入西军,

虽然这六年没有俸禄,终日操练,

但终归是能食饱穿暖,也是一个好去处。

而这一茬盾牌兵,种道坚便是他们的兄长,

以至于他每走过一处,原本精疲力竭,双目无神的军卒则努力做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喊着喊着叫出一声声“兄长”。

就连不少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军卒都轻声喊了一声兄长。

他们不傻,今日若是再不叫,明日可能就没机会了。

长兄如父,在军中尤是如此。

种道坚就这么迈着步子,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南边,总之包围营寨的盾牌兵,他都去看了一眼。

直到他返回自己的军帐,打发走了守卫的军卒,慢慢坐在椅子上,静谧无声,

阳光透过帷幕缝隙一点点钻了进来,照亮了空气中的浮尘,同样照亮了种道坚脸上的晶莹。

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如此一幕幕在西军各个营寨上演,以往严酷的上官变得和蔼可亲,问候着每一位军卒,

军中文书奔走于各个营寨,即便腿脚酸痛,手臂发麻,依旧没有停止奋笔疾书,为一位位军卒写着家书。

真正死战来临前往往是平静的,将领们能感受到这一股平静,军卒们自然也可以,

同样的,他们在面临此等局面时,唯有坦然。

战场上,终究是有人要死的。

...

与此同时,拓跋部营寨中伤兵满营。

一位身材壮硕,身穿甲胄的大汉奔走于营寨之中,甲胄上沾满了鲜血,胡子上也带着几分血渍,手中拖着两名奄奄一息的军卒,

大喊着:“军医!快来,快来!”

但不知为何却无人理会,大汉茫然地站在伤卒营中,

举目望去,居然没有一处可站脚之地,都被伤兵所占满,

就连哀嚎声都没有了几分,军卒们只是在那里漠然等死。

为数不多军医在处置着轻伤的军卒,

即便秋日凉爽,但早已满头大汗。

大汉见状顿时明白了什么,神情一黯,

重伤的军卒都被放弃了,这似乎是草原的传统,就连军卒们似乎都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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