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虞清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让在场人的心头一紧,面色沉重。

三人沉默不语,场面一时间陷入了静滞。

虞恙低眉敛目,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向,抓着自己手臂不让自己走的虞清,以及倚靠在虞清身旁沉默不语,看着她的荀芫禾,缓声开口:“爹爹打算怎么做?”

没有替虞清复职升官的喜悦,也没有被指婚安排的愤怒,只有一种很平缓的淡漠。

两个条件并行,那就不能只择其一,要么全选接受,要么全都不选放弃。

所以,虞清才会抓着她,不让她走,听完他说完,让她来做决断。

这件事,关键在她。

可——

虞恙慢慢地站直身体,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虞清和荀芫禾,两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她还能怎么说?

虞恙看着虞清微微仰头,直视着她,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并没有因为被罢官放逐,回乡禁足,而有丝毫的蒙尘,反而相比之前更加的坚韧深邃,也更加的直白明确,不管是神情还是言语都在说:“我要回去。”

一言一行,都在表明他的决心。

虞恙撇开视线向下,虞清抓着他的手臂持续用力,她能感受到他的决心衡意,她的手臂手臂也能感受到麻木的疼痛。

“恭喜父亲了。”

虞恙微微一笑,道了声恭喜,伸手覆盖上了虞清抓着他手臂的手,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臂拿下,“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说着虞恙就朝虞清荀芫禾两人规规矩矩的行一礼,转身就打算离开。

却听,虞清说:“不用着急。”

虞恙转过身,回头看向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虞清抿直了唇,抬手示意对面已经空下来的摇椅,让她坐下来他们慢慢说。

虞恙扫了一眼因为主人离去而轻微摇晃,还未停止的摇椅,又扫了一眼离去的主人,抬步过去坐下,身姿舒缓,腰椎省力,确实比小板凳舒服多了。

虞清见虞恙落座,才说:“既然要离开了,那有些事情就要处理好。”

“父亲看着办就是。”

处理事情?

是琅莘舍的事?

是味香坊的事?

是集买土地的事?

还是与蒲韦的定亲一事?

不管是哪一件事,虞清既然摆在明面上谈,说明他内心已然有了决断,还用着问她?

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

她有再多的意见,说了有用吗?

更何况,现在的主动权根本就不在她这,她既然做出了妥协,那已然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虞恙干脆学着荀芫禾,往椅子上一躺,闭上眼来。

“行。”

虞恙这副无所谓,听之任之的态度,让虞清有些头疼,眉头微皱,眼里更多的是疼惜,爱怜和怅然,这事终究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亏欠了她。

虞清拍拍荀芫禾的手,示意她起身,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虞恙明显不想搭理的姿态,那有些事情就只能劳烦荀芫禾了。

只是在劳烦之前,还得和荀芫禾好生说道一番,不然,她这会儿有多少的心平气和的握手支持他,待会儿就有多少的暴跳如雷的指脸反对他!

翌日,放榜。

蒲韦他们起了个大早,从柴扉小院赶到肃穆贡院,已然是巳时了。

贡院长街外的影壁前,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人声喧哗。

“你就在这等我。”

蒲韦照顾着唐彬的身体,让他在茶楼一楼寻一个坐处,自己去看榜。

“劳驾。”

唐彬看着不远处拥挤异常的人群,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蒲韦的好意。

虽说,看榜的人多为书生、文人、他们的亲朋好友、凑热闹的百姓。以及往返奔跑的领了银钱跑腿的小厮。

唐彬虚看过去,一个个身手灵活敏健的穿梭在人群里,虽然因为着急,不时碰到人,也只是口头抱歉了两声,就头也不回的冲进一旁的茶楼里回信。

就他这身板,推推攘攘之间,怕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给蒲韦添麻烦。

茶楼老板知晓今儿是放榜之日,所以特地在一楼增设了特别多的宽凳,便宜又实惠的供来往的人进来暂歇。

唐彬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早,所以整个大厅里面已然是人为满患,勉勉强强地寻了一个角落坐下,不适的捂了捂耳朵,周遭实在是喧嚣闹顶,却也让唐彬坐下来才一会儿,就听到了特别多的消息。

比如说城西某员外郎的老郎君,备考十几载了,年年都差一点,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上榜?

比如说某某某落魄书生,颇有才情,嘴甜的很,哄得楼外楼里的美娇娘为他拿了赎身钱,才有机会参加秋闱,不知高中后会不会做那薄情郎,还是抱得名利美人归?

比如说某家乡绅,在考试之前,就已经预备好了一些种子选手,这会儿已经派人混在人群里了,只等他现身。

比如说某某家小郎君,明明是个酒囊饭袋,大字不识几个,还想来考举人,真当外人不知道他那个秀才功名是怎么来的呀,也不怕露馅了?

比如说某某家的郎君师从名师,寒窗苦读数十载,一定能榜上有名,名列前茅。

......

议论纷纷,消息纷杂,给唐斌听的有点耳不暇接,脑不连贯。

不由有些失笑的摇摇头,坊间的八卦消息真是流通啊。

刚刚感慨完,就见蒲韦逆流过来,让他同他一起去贡院内拿高中的公文。

“!”

唐彬面上一喜,带着弱气的眉眼,都看着精神了几分,连忙借力起身,不小心按着旁边跟他同座的客人,谦意的回首道歉。

客人不甚在意,摆摆手就当这事过去了,只是在他们走出茶楼时,立刻倾过身子,对着旁边的人说:“瞧见没?就那两个,嗯,俊俏的和瘦鸡的那两个。我跟你们说,以我这双慧眼,在这茶楼看了十几年了,准是中了,虽然面上不显,但那神情举止,绝对藏不了!”

那人说的笃定,旁边的人却有些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就你?斜三眼,你别看着书生打扮的,往外走的,就觉得他中了,好不好!”

“唉你——马歪嘴,你咋不信人呢!我说他们中了就绝对中了,不然咱们跟上去看看!”

“走呀!斜三眼,看谁看的准!”

谁都不服谁的两个人,说话间已然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却被旁边的人拦下:“两位大哥,不用去看,我认得这俩人。”

两人回头一看,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婆子,秋分时节,手里还拿着一把干花团成的蒲扇,一摇一摇的,脸上尽是知晓之色:“那高高瘦瘦的俊俏郎君,是城东郊外的蒲家人,别看年纪小,可是榜上甲等第五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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